作者：吳琳（外交學院亞洲研究所副研究員）

　　3月7日，十三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視頻記者會上，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就“中國外交政策和對外關系”回答中外記者提問。此時的世界，新冠肺炎疫情仍未徹底戰勝，烏克蘭危機陰云籠罩。在這一關鍵節點，中國外長以坦誠、開放的方式與中外記者見面，明確闡述中國對于當前國際局勢的看法和立場，無疑給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增添了更多的確定性。

　　王毅回答的27問，主要涵蓋四個方面的重要問題：一是烏克蘭危機，二是大國關系，三是地區熱點問題，四是全球發展倡議。其中，烏克蘭危機、大國關系和地區熱點均關乎和平與安全，既是導致當今世界更趨分裂對抗和復雜動蕩的主要誘因，也是延緩后疫情時期全球經濟復蘇進程和制約全球發展倡議順利實施的重要障礙。正因為此，王毅特別強調：“當務之急是維護和平。和平是一切發展的前提和基礎。”那么如何維護和平呢？王毅外長給出的兩個關鍵詞是“團結”和“對話”，“多邊主義”則是促進團結和對話的有效途徑。

　　霸權主義抬頭 國際秩序動蕩

　　當前，霸權主義抬頭，強權政治橫行，地緣政治博弈加劇，國際秩序持續動蕩。近期持續緊張的烏克蘭危機不斷升級，給世界和平與穩定帶來了極大的沖擊和震蕩。美國和北約對俄羅斯采取了有史以來最為嚴厲的單邊制裁行動，并加大對烏軍事援助，致使烏局勢持續緊張。同樣，中國的快速崛起被美國視為全球霸權的重大挑戰。2017年，特朗普政府在其上任后的首份《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將中國定位為“戰略競爭對手”。拜登政府執政后，繼續強化了對中國和俄羅斯的戰略競爭。在對華政策上，拜登政府展開了零和博弈式的“激烈競爭”，注重盟友體系和安全伙伴關系網絡的作用，拉攏亞太國家推行“印太戰略”，離間中國與俄羅斯、歐洲、日本、印度等主要大國和周邊小國的關系，并利用民粹主義和民族主義制造仇恨，丑化中國的國際形象。美國對俄政策既著眼于孤立、打壓對手，也試圖通過利用、放大俄歐矛盾來主導歐洲，破壞歐洲戰略自主意圖。受此影響，世界加速走向充滿不確定性、分裂對抗的危險境地。

　　而中國始終為國際秩序的穩定和世界各國的深度融合注入正能量。自冷戰結束以來，中國加快了融入現存國際體系的步伐，兩個方面的進展值得強調：一是中國的區域一體化戰略。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后，中國開始積極推動區域合作。從支持和融入東盟主導的“10+1”、“10+3”、中日韓、東盟地區論壇、東亞峰會、RCEP等區域合作框架，到主動創建瀾湄合作、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等新型合作機制，再到積極表態加入CPTPP，中國始終堅持以多邊主義積極推進亞洲的區域一體化，推動實現亞洲地區的和平、穩定與發展；二是中國不斷擴大的全球“朋友圈”。冷戰結束后，中國通過擴大改革開放和深化互利合作，不僅與周邊中小國家建立起日趨緊密和互信的睦鄰友好關系，在非洲、拉美等地區也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系。同時，中國還是聯合國維和行動的主要貢獻者，積極參與全球治理，在多邊舞臺上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

　　促進團結和對話 中國承擔大國責任

　　面對當今動蕩變革的世界，中國的應對態度是“胸懷天下、擔當盡責”，“在多邊主義旗幟下加強團結合作，攜手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換言之，中國要率先垂范，為彌合世界的分裂對抗作出積極貢獻，通過對話解決爭端，以真正的多邊主義促進團結。

　　在解決國際爭端的問題上，中國一向堅持和平性、正當性和建設性。和平性就是堅持政治解決方向，主張通過對話談判解決矛盾分歧，堅決反對在國際事務中動輒使用武力或威脅使用武力；正當性就是堅持不干涉內政原則，尊重當事國主權和意愿，堅決反對強加于人；建設性就是堅持客觀公正立場，根據事件本身的是非曲直來斡旋調停，堅決反對謀取私利。在這些原則指導之下，中國逐漸摸索出一套“具有中國特色的解決國際和地區熱點問題之道”，既“有所作為”，同時也“有所不為”。

　　近年來，中國參與調解的國際熱點問題數量明顯增加，常設專門特使機制日趨完善，方式和手段靈活多樣，政策主張更加綜合全面。從應對阿富汗人道主義危機，到開展烏克蘭人道主義行動，中國在逐漸形成關于如何防止出現大規模人道主義危機的原則立場和政策主張，包括人道主義行動必須中立、公正，防止人道問題政治化；妥善安置流離失所者；保護平民；保障人道救援順利安全開展；確保沖突地區外國人的安全；支持聯合國發揮人道援助的協調作用。

　　在促進各國團結的問題上，中國始終強調和而不同、求同存異。我們不僅要承認國際社會存在多種多樣的價值、利益、文明和安全需求，更要尋找彼此之間的人類共同價值，比如和諧、包容、團結、互助等。因此，需要打破“我者”和“他者”的界限，拆掉人為構筑的意識形態藩籬，在多邊主義的體系之下深化合作、增進交流、彌合分歧、共同應對更加復雜的全球性挑戰。

　　構建新型大國關系對于世界的前途命運尤為重要。作為當前最為重要的兩個大國，中美肩負管理兩國關系、維護國際和平穩定的重任。大國競爭不是時代主題，零和博弈不是正確選擇。中美應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積極尋求在一個相互依存的全球化時代下的正確相處之道。中俄關系建立在不結盟、不對抗、不針對第三方基礎之上，為相鄰大國的和平共處提供了重要典范。中歐發展不針對、不依附、也不受制于第三方的成熟關系，中日、中印堅持“互為合作伙伴、互不構成威脅、互為發展機遇”的共識，將為增進世界團結貢獻力量。

　　發展中國家是中國的重要伙伴。疫情嚴重沖擊全球發展進程，發展中國家尤其遭受重創。受此影響，更多的社會不穩定因素肆意滋長，不僅威脅了發展中國家本就脆弱的國內體制，而且產生外溢效應，引發更大規模的動蕩和沖突。中國一向重視發展中國家的國際地位和發展潛力，通過共建“一帶一路”，與東南亞、中亞、非洲、拉美、太平洋島國等地區國家建立起深入廣泛的互利合作關系。特別是在遭受新冠肺炎疫情嚴重影響的背景下，中國—東盟貿易額逆勢增長，東盟歷史性地成為中國第一大貿易伙伴，形成了中國與東盟互為第一大貿易伙伴的良好格局。2021年，習近平主席在第七十六屆聯合國大會提出全球發展倡議，助力落實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

　　剛剛結束的北京冬奧會和冬殘奧會，在中國和國際社會的共同努力下取得圓滿成功。來自全球不同國家的運動員們，賽場上努力拼搏，賽場下成為朋友，共同為當前復雜動蕩的世界展現出一幅積極向上、合作共贏、全世界人民攜手“一起向未來”的美好圖景，也為動蕩不安的世界帶來了信心。面向未來，人類只有以對話和平解決國際爭端，以新型大國關系構建和多邊主義治理為著力點，大力推動團結合作，才能為走出分裂對抗的泥沼、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美好愿景創造可能。